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领失业金的年轻人,重新思考工作的意义

来源:凤凰网


(相关资料图)

夏夏失业满1年了。“一直被工作推着走”之后,第一次失业,第一次领取失业保险金,她发现生活可以选择另一种模样。

2022年12月全国城镇调查失业率为5.5%,不少人在网上分享自己失业的经历,夏夏是其中一个。

金钱能带来什么?工作意味着什么?我们想要什么样的生活?这些年轻人在不同情境之下,做出了自己的探索和思考。

文 × 周世玲

编辑 × 卢伊

工作7年,回想起来,夏夏对工作的描摹是:

“身心俱疲的累。手机24小时stand by,凌晨三点还会收到领导信息,跟各方battle能被气到晕厥,每天有无数件事多线运行,常常感觉脑细胞即将消耗殆尽。”

而失业后的生活是:

“发自内心纯粹的快乐。毫不夸张地说,是这辈子最自在的时光。”

这是夏夏的第一次失业,至今已满1年。她本来没想休息那么久。没了经济来源,为了平衡收支,她尝试领取失业金“保底”,做零工、大幅降低开支,意外发现,简单的生活,也能获得很大的幸福感。

类似夏夏这样,领取失业金的年轻人不在少数。

2022年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,12月全国城镇调查失业率为5.5%,31个大城市城镇调查失业率为6.1%。尽管全年总体失业率基本稳定,仍有不少年轻人在社交平台分享自己的失业和领取失业金经历,他们也在这期间重新思考和寻找工作与生活的意义。

有人从大厂失业后,用手艺换收入,获得正向反馈的“惊喜”。有人则多次主动“失业”,寻找工作意义,最终理解到,“我”不重要,“我”为社会做的事重要,通过工作“为社会创造价值,才能获得尊重”。

一直被工作推着走

“跟过《歌手》《姐姐》《向往》等芒果台所有热门综艺;见过王一博、肖战、龚俊、易洋千玺等所有顶流艺人;经历过北京上海广州乌鲁木齐等各大城市的凌晨五点……”

夏夏曾在社交平台这样分享自己的工作经历,她自觉是一个对工作没什么追求的人,只是进到了这个行业,做事比较负责一点,被推着往前走,变成很忙的状态。

33岁的重庆人夏夏,2015年研究生毕业后,进入一家广告公司,负责服务综艺节目的赞助商、冠名商等品牌合作方,策划操作节目里的广告植入。早期她上过电视,和蔡少芬演过“对手戏”,TFBOYS在她身边跑来跑去,还在广告里做过沈梦辰的腰替和腿替。

夏夏在社交平台分享此前工作经历。受访者供图

夏夏觉得自己是误打误撞进到这个行业的。毕业找工作时,因为公司此前所服务的各大综艺项目的招牌,她最后选择进入这家公司,“我当时也不知道我的岗位是干吗的。没有想过要干这个,也没想到一干就是这么多年。”

多年待在同一家公司,她感觉原因有好几方面:虽然工作要处理的事情很多,但考勤打卡没有太多约束;收入在长沙当地还算比较可观;和领导同事关系都很好。更重要的是,她大部分时间都太忙,“一直被工作推着走”,使得她没有停下来好好审视过工作本身。还有一点,她是很难融入新环境的性格,不喜欢需要适应的过程,不会选择主动换工作。

工作早年节奏没那么紧张,后边几年项目一个接一个,2018年到2020年这三年尤其忙。

夏夏至今记得2019年做的一个项目,需要结合综艺节目的嘉宾和故事,在一周内拍两三条广告马上播出。

她所在团队负责写前期方案,由于品牌方要求极高,她感觉平常写两三遍可以确定下来的方案,这次起码写了10遍,“写得吐了,写什么他们都不满意”。他们还去请公司外的高手帮忙写,但也没通过。

此外,对方的沟通流程也很死板。比方一个场景可能需要三天时间才能协调布置完,对方领导直到开拍前一晚才通过方案,整个筹备过程很磨人。

因为没有更多的钱约艺人另外的档期,当时跟着节目组走,去到新疆乌鲁木齐,其间艺人有一个空档期可以拍,当晚从夜里12点拍到第二天早上。紧接着在长沙有另一个艺人有空档期,需要马上过去,拍完那天凌晨,夏夏没有睡觉,直接坐飞机回长沙准备下一场拍摄。

连轴转的工作节奏,让她感觉身心都有点受不了,她累到哭,脸上暴痘,同时因为品牌方始终反馈不满意,她觉得很烦。

2021年,夏夏所在公司经历架构调整,工作内容也随之改变。次年3月,公司再度出现变动,有关人员调整的传言让夏夏产生了辞职的念头。

老是变来变去,她感觉看不到未来的发展,到新工作环境后,身边熟悉的环境、同事朋友也都没了,且前几年工作非常累。当时赶上居家隔离,夏夏开始思考工作上的问题。

在家这几天,她突然发现,没有工作让她很放松,“这几年第一次出现手机没有任何工作微信来找我,我觉得每天很快乐,每天在家待着就很舒服。”

这期间,她听说公司将调整人员架构,可以去新的岗位,也可以离职,且有一定补偿,“有点像变相裁员。”夏夏主动向公司提了辞呈。

领取失业金,开始低欲望生活

刚失业时,夏夏就知道有失业金这么一回事。她记得婆婆曾帮丈夫申领过,那几天刚好在社交平台刷到相关帖子,2022年4月离职后,她便去申请领取。

5月第一笔钱到账,约1700元,根据缴费年限,她可以领取一年半。

失业保险金是对失业人员在失业期间失去工资收入的临时补偿,非因本人意愿中断就业者可按月领取,领取期限通常根据失业前累计缴费年限计算,各地标准不同。

至今仍有不少人在社交平台分享领取失业金经验。受访者供图

曾有人吐槽,靠这点钱也敢失业,但夏夏感觉,失业金是自己的基本权利,且是失业后最固定的收入,“不领白不领。”

如今,夏夏失业已有一年了,她感觉这段时间,“整个人生每一天时间都是属于你自己的。”

以前上班时,节假日时不时就要加班,突然接到工作消息,得马上回复和处理,项目紧急,状态紧绷,占用精力,虽然换部门后,工作强度降低,但也要时不时看消息。现在不想看手机,可以随意把它放在旁边,专心做自己的事。

夏夏开启了另一种“忙到飞起”:每天追剧看书看电影、上网看新闻、学普拉提和画画、养花养草、做饭做家务、和朋友逛街吃饭聊天、父母来湘带着他们逛……

但为了保证经济开支,她也学会开源节流。

夏夏工作多年,却没存下太多钱,所幸现住的房子是丈夫2015年左右买的,每月3000元房贷是他在还。除了失业金,丈夫每月给她2000元生活费,不定时还有前同事或朋友介绍的零工项目,如给短视频账号写稿、直播活动的执行等,还是老本行。掐指一算,每个月收入5000元左右,这在长沙还算过得去。

她还大幅下降支出。以前工作太累,总想吃点好的,现在为省钱,她开始做饭,买菜要去更便宜的楼下超市,偶尔外卖也不超过35块,在家也能吃得很满足。以前隔三差五做按摩和皮肤管理,容易被忽悠办卡充钱,现在减少频次,弃用神仙水等较高端护肤品,因为睡眠充足、心情畅快且开始运动,皮肤状态反而得到恢复。此外,她改用更便宜的网购平台,退订所有视频会员,此前购物是工作之余的一种解压手段,现在购物仅按需购买。

调整消费方式后,生活质量仍能保持,她反思,工作时的消费更像是为了补偿自己,而失业后满足点降低,即便用普通的东西,也能获得很大的幸福感。

这种消费观念的改变,成为她失业后的最大收获,虽然失业状态不可能一直持续,低欲望的消费心态却可终生受用,以后不会为了取悦自己而乱花钱。

相较之下,谭容的情况一度有些被动。

2022年4月,33岁的她被北京一家互联网大厂裁员。裁员群里有人提到失业金,她才去申领,可以领14个月,每月约2000元,主要作为生活费使用。

此前一年,她刚在北京贷款买了房,首付包括积蓄和亲友借款。按当时收入,继续工作三四年,就可将借款还完,但裁员打乱了计划。

虽然裁员后拿到十几万元的赔偿,但每月1万多元的房贷和约60万元的亲友欠款,使得谭容不得不马上另寻收入来源,同时规划收支,这段紧张的时间持续了至少4个月,才逐渐好转。

“练好本事比啥都重要”

做了几个项目后,夏夏对工作有了更多体悟:上班时用时间、脑力、体力换收入,而“自由人”状态时,先要用人脉和技能换工作,再在工作里用那些换收入,“练好自己的本事,比啥都重要。”

谭容也有类似的感受。被大厂裁员后,她曾尝试找新工作,但并不符合预想。

她原先负责品牌深度策划,而当时面试谈offer阶段,对方希望她在内容产出之外,承担更多繁杂工作。面试了几家公司后,她感觉互联网公司发展至今,这种细分垂直的内容岗位空间更少了。

谭容原本没打算在大厂长待,她希望工作几年后首付还得差不多了,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,“现在等于是被迫提前了一两年结束这个过程。”

谭容此前在业界已有具备名气的业务作品,失业后仍有不少人找她提供内容服务。也有前领导建议她考虑做工作室,如果收入和之前差不多,其实也不用上班。

“手艺是可以换收入的,好像也是一条路。”2022年9月,谭容和三位同样失业的朋友一起,组成“工作室”,有人负责招揽、有人负责吆喝,相互鼓劲。

实际上“工作室”作为小团队,并未工商注册。“本身就是大家一块吆喝,有钱赚就赚了。如果有需求和业务,我们就尽力努力做好,不会强求要做大做强。”

团队成员中,有的遭到裁员,不领或无法领取失业金,有的则主动离职,一边领取领失业补助金,一边gap year。

谭容发现,大家对工作的想法和失业状态的不一致,或与经济压力有关:不领失业金和主动离职的朋友,状态更为松弛,按兴趣在做事,而她和无法领失业金且要养育孩子的朋友则更有驱动力去赚钱。

一年下来,工作室的业务循环一点一点给到谭容惊喜。她眼见自己的收入增幅,从10万元到20万元再到更多。她用一个文档专门记录了失业后收到的每一笔收入,尽管有起伏,但年终一算,“确实还是不错的,大体跟在大厂的(年)收入差不多”。她还会计算每笔收入能用来干吗,比如能还几个月的房贷。

虽然经历了去年的变动,谭容到现在都没有跟家里说,因为怕家人担心。

夏夏则和家里人说了自己的辞职打算,丈夫东东让她考虑一下。他其实不支持老婆的决定,但尊重她的想法,“毕竟这是她自己的决定。”

东东经历过数次工作变动,也曾失过业,“我想告诉她的是,体验了这么多,我终于知道原来有一个单位是多么好的一件事,结果你那么好的单位就不要了。”

他还有更实际的担忧:夏夏未生育,如果再找新工作,可能会因职场生育歧视而更难。

但他觉得夏夏休息一下也无妨,也对她的工作能力有信心。

夏夏和东东相识于一场观影活动,2017年结婚。夏夏感觉,“我们家最珍贵的地方就是包容,不会去要求对方。”

东东的父母白手起家,做出一定成绩,又赔过很多钱,经历过起起伏伏,看淡很多东西,他们也尊重她的选择。

重新理解工作的意义

东东今年35岁,大学学的电气工程及其自动化专业,毕业后当了一年工程师,因为觉得不是自己想做的事而辞职。辞职后,靠着一两万元存款,他从北走到南,从漠河旅行到海口。

由于从小喜欢电影,他去了上海一家电影杂志社工作。他是个工作狂,几乎每天工作18个小时,仅周日休息,有时也去公司。由于不会平衡工作与生活,且付出和收入不成正比,工作一年后,他选择离职,回到长沙。

东东又在湖南广电工作了一段时间,负责台里的宣传文字。他干活很认真,但有些年轻气盛。当时领导换届,而他在人际关系上有一些处理不到位之处,“像个刺头”,向台长递了辞职信。

离职后,东东在家休息了半年,这是他较长失业时间中的其中一段,“天天在家里给我老婆做饭”。尽管说来轻松,在夏夏看来,丈夫能力很好,这次离开“他觉得有一点被逼辞职,有委屈不服不甘心。而且他是一个有事业心,有追求,希望实现抱负的人,希望别人认可他的价值,他需要这样的东西”。

对东东而言,工作意味着很大一部分。他特别在意从工作中能获得什么,这也是他频繁换工作的原因之一。也因而他会想再去找工作,“比如能更好证明自己价值的那种”,夏夏补充。

休息半年后,东东为一位创业互联网老板工作,负责新媒体项目和公司管理。但那时,他并不知道自己不具备相关商业思维和能力,老板也没想清楚要怎么做,这份工作持续了两三年,最后以老板对项目失去兴趣、不想继续投钱而结束。

后他又去了另一家小互联网公司,担任管理岗。他认为自己做得很负责,三四个月后,当发现项目模式存续下去会超过老板资金能力后,这份工作以他做决策让老板停止创业而结束。

这两段经历,让东东学习和想明白很多。因需要为创业公司找到流水,从0到1去建设一些东西,他开始学习经济学、管理学、心理学等。

他也回想之前从湖南广电离职的经历,反省自己不应该恃才傲物,认为靠自己的能力能控制很多事情。

他后来发现,很多事情没法控制,而世界运转的规则是,要建设性地创造价值。之前和同事发脾气、搞不好关系,目的是想要推进项目,但是行为本身带有破坏性,事情可能就做不成,他觉得,之前所认为的创造价值可能并不是真正地创造价值,而是在破坏。

“一路跌跌撞撞、失败之后,到今天我才稍微明白该怎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。”

2019年11月从创业公司出来后,东东再次进入失业,时间持续一年多。因为抵触人事关系和脑力劳动,宅在家打游戏之余,他做了半年讲脱口秀、开滴滴,还做了半个月老师。

直到2021年5月,他入职一家湖南的独角兽装修公司,负责内容传媒,包括品牌短视频传播,工作至今。

讲完脱口秀后,东东开始一份新工作。受访者供图

东东觉得,失业这段时间对他而言是一段很好的历练。他想明白了一个道理:自己前半生可能是偏向原子自由主义,即,我是谁、我为什么要干这件事、我能得到什么,作为一个年轻人,世界所有的事都是围绕着“我”运转。但“我”和社会是脱离不了的,相比“我”本身,“我”能为这个社会做的事情、产生的价值更重要。对社会付出和产生价值,才能获得社会的尊重,这比钱和权力等社会定位都重要。

东东自觉是爱思考的人,这段无业生活中,他感觉对萨特的存在主义的理解也上了一层次:“我前半辈子只理解了存在即虚无,最近我才知道虚无即自由。因为是虚无的,所以我们可以在人生中填充所有的东西,我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,只是它需要年岁时间一点点地去积累而已。”

生活也打磨着东东。他花钱没什么计划性,以前总感觉钱用完了还会有,也不存在开源节流,还会直接用信用卡花呗借呗等。他也没想到要去领取失业金,“毕竟只有千把块”。是母亲让他去领,他才去申请,但未获批准。

一次跑了半个小时滴滴,客人没给20块车费,他为此生自己的气。当天他接到了外公过世的电话,他把车一停,又赶回去,一直没有任何表情情绪。直到凌晨3点,去外公的棺前跪下。经历了这次,他才意识到,“哦,原来我需要钱。”

丈夫再次失业期间,夏夏也给予了包容和支持。她觉得生活上没什么影响,两人也没有为此吵过架。但她心理上偶尔被影响,一是担心丈夫的状态,一是工作特别烦时,压力会更大。夏夏没有催丈夫找工作、尽量不给压力,也有意识多承担水电家用、日常所需等开销,东东如果开口要钱,比如还信用卡,她也会出,但不会主动给花销。东东感觉,两人对工作生活观念很不一样,但也没有过冲突碰撞,因为互相尊重并理解感受。

爬出“工作洞”,获得想要的生活

夏夏记得,失业不久时,她和三位朋友偶然聊起,都有“再也不想上班”的念头,就想尝试能否创业做点事情,这样就可以真的不用去上班受气。

去年11月左右,她开始花心思推进创业,虽然还是走一步看一步,但已确定是想做一个新消费品牌,目前还处于产品研发阶段,年前刚做完一轮测试,接下来会生产样品。

夏夏评估2023年形势整体向好,或更有利于创业。她想得很开,“反正就试一下,失败了大不了再去找个工作。”

经历过失业后,她倾向于找个收入一般但不累的工作。不过她也不知道,如果真找到一份没什么钱、但工作量还差不多的工作,是否会改变想法。

但至少她目前很坚定,不想再重复每天固定的时间、固定的地点上班的那种工作。“我觉得有自己的时间很重要,要有自己的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,就是跟工作完全无关的事情。”

失业期间,夏夏去放风筝。受访者供图

谭容则一度有点茫然。

尽管去年工作室取得了很好的成绩,但此前的裁员一开始让她觉得挺不公平,“一直憋着一口劲”,想通过收入等数字目标来证明自己。

这一年下来,她发现自己能挣到钱,这一份不平之气消了很多。但松下来后,反而有种不知道后面如何规划的迷茫。

考虑了几天,谭容计划今年还是看看形势怎么样,有相应的预期,如果能跟去年一样,再按这种方式挣一年钱也可以,不太好的话就做回更早以前从事行业的内容,或者之后看形势再找工作。

去大厂前的4年,谭容曾在不同媒体工作,后做自由撰稿,她至今对“写”还是很有冲劲,因为“前面的职业经历还没有很长” ,而转行去公司也只是为了赚钱。

她曾许诺自己要积累、要回来写书,也确实有意识地收集素材,但一直没有系统的规划,加之生计和还钱的压力,也没有开始写,这让她感觉惭愧。

谭容感觉,自己这几年处于牛津大学社会人类学教授项飚说的“工作洞”当中。项飚所指是,比如农民工进城打工,或者移民去海外打工,为什么在那几年不休息,都会很用力地工作,是因为他们把休息放在爬出洞的那一刻,到时他们就可以回家,不用那么辛苦了,所以说他们的那几年是一个工作洞。

在她看来,像当时去大厂,也是进入一个工作洞,自己骨子里还是想过读书人的生活,“(去大厂)这就只是你的手段,你的手段是能够解决目前的收入搞钱的目标,以后肯定还是想做个读书人的”。

而东东想通后,在工作中感受到了更多心态上的变化。

之前,他只能通过完成一个大型项目来证明自己,获得成就感,如今,他能从小事当中获得成就感:拍一个镜头、采访一个人采访出了满意的东西、拍了一个好的片子,在片子播放的时候所有人鼓掌了……

他接下来想建立一些东西,比方建立团队,或者其他,最终希望获得经济或阶级上的突破,“只能一步步慢慢来,能做成就做成,做不成也没办法,它是命运的选择,不是我的选择。”

更为眼前的规划是,想做好目前所在公司相关的抖音号。此外他在思考内容本身、内容的意义、商业价值、做成了之后的下一步计划、技术本身和团队的阶段运营。他还计划工作负责的品牌宣传稳定后,探索内容之余,同时能提高自己的导演能力。

“在日常的工作中慢慢做,没有违背自己的初心。现在偶尔能拍出一个电影感的镜头,我就很开心了。”

(按采访对象要求,文中所涉皆为化名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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